【鳴家】李立峰:以夢為馬——寨子溝游記
2020-12-25 11:00:00 聽新聞
春風多情,一夜花開九州。
從潮州的木棉花,到西湖的郁金香。從山城的茶花,到武漢的櫻花。從中原的海棠,到北京的玉蘭。春天,在朋友圈中,漸次綻放。讓疫情籠罩的心頭,多了一份生氣。錯失春天的人們,通過這種方式喚醒記憶。
心情好的時候,吟詩,高歌,把酒,聚會,這是中國人的表達方式。歡樂是要與別人分享的,如此便會加倍持久。反之,亦如錦衣夜行,索然無味。尤其是因為疫情,居家閉關(guān)幾十天,想一想,心情都能聞出霉味來。所以,走在郊野,如同鳥返天空,魚躍大海。
“你好啊,終于見到你?!比藗冃念^盈動的,是相逢的欣喜,是在一起的幸福感。人在,友在,春天在,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。
寨子溝,位于重慶市渝北區(qū)石馬村,是一處山崖上的村落,一幅原生態(tài)的田園,一處春天的農(nóng)莊。
春天,正在等著人們。
李花如雪,人們一頭扎進李花林,來一場與春天的合影。風吹花落,暗香浮動,鼻腔里滿是蜜甜。油菜花本是村姑,卻賽似天仙,把田園裝扮成一幅國畫,吸引著人們紛至沓來,親近這春天最解渴的記憶。走進鄉(xiāng)村深處,桃紅李白,正是盛花期,而院子里的玉蘭花,正在收拾行囊,行將告別。
路邊,高大的千日光,花團錦簇,交相環(huán)抱,竟長成了一棵花樹。芍藥已經(jīng)亭亭玉立,和仙人掌一起,高過了門梁。村口的老槐樹,揮別了游子,綻放了新芽。柚子樹上,最后幾個小柚子,依然戀家,不舍離開。
村民們在山坡上翻地,準備春耕。在池塘里挖藕,準備銷往城市。田地里,正直盛年的豌豆和胡豆,默不作聲。兒子說,花辮像極了三角龍。鴨子浮在水面,兀自鬧熱。雞立在路口,警惕著來客。時不時傳來幾聲犬吠和鳥鳴,村莊便多了幾分寧靜。炊煙升起,自帶鄉(xiāng)愁。
此刻,城里來的男人們,坐在春湖岸邊,一邊欣賞油菜花的倒影,一邊等待魚兒把浮漂拉沉?!鞍咨模冒惨莅。 边€沒上鉤,就已經(jīng)垂涎欲滴。一桿在手,美食可期。
城里來的女人們,自拍的少,更多地在尋找野生的折耳根和團蔥。不多時,竟收獲頗豐?!案闫鸷盟B?!”在她們看來,走進鄉(xiāng)野,不采野菜,如此歡樂,便少一分。她們不差這一口,就是勤勞慣了。
我想起了在成都,一個靠近春熙路的五月,我們一頭扎進成都的茶社,一邊喝茶,一邊聊天。夜深了,茶水添了又添,談興卻絲毫不減。沒有一個人愿意在成都的夜里睡去。
那種閑,浸透在成都人的骨子里,很容易傳染給外地人。而忙,則是重慶人的標簽。閑下來所謂的喝茶,更多的是打牌搓麻。在外地人看來,重慶人總是急吼吼的,一如他們的性格,敢愛敢恨,大開大合。一方水土養(yǎng)一方人。成都和重慶,因此各具特色,擁躉者眾多。
莊主海燕就是典型的重慶人。
五年前,我到興隆花海賞花,無意間看到一塊招牌——峰哥農(nóng)家樂。嘿,居然和我同名,如覓知音,欣然而至。幾款農(nóng)家菜下口,深得我心。人在自然中,壓力漸無蹤。孩子也喜歡,親近鄉(xiāng)野,識花追蝶,一解城市里的無聊乏味。
人至中年,喜歡去熟悉的地方,因為心里覺得踏實。對新鮮事物不再敏感,甚至都不再新交朋友。盡管心田無限大,其實早已經(jīng)被美好的事物填滿,就想簡簡單單。
每次渝北向北,去興隆看花,去茨竹觀荷,去木耳摘藍莓,都會來此農(nóng)家樂,和莊主也就慢慢熟了,后來就加了微信。一年前,因為大棚房改造,農(nóng)家樂遷到石馬村,海燕搖身一變成為山莊。地方變了,人情沒變,生意依然紅紅火火。之所以客隨店走。這一切,都是因為人緣。
山城人很認人,認你是兄弟伙,可以兩肋插刀。認你這個人,可以包容你所有的錯。耿直,簡單,容易相處。即便聽出你的外地口音,也不會另眼相看。如是熟客,多少要打點折。一個城市吸引人,最大的軟實力就在于民間,在于文化,在于這種人情世故,這種煙火氣,這種田園心。
這大抵是重慶的魅力所在。有令人著迷的市民,就有令人向往的城市。
圖片來源:視覺中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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