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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鳴家】李立峰:過一個就地的年

2023-01-22 07:00:00 聽新聞

有人說,六歲之前,家就是孩子的全部。12歲之前,家就是晚上。18歲之前,家就是周末。22歲之前,家就是寒暑假。等到大學畢業(yè),家就只是春節(jié)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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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夜飯吃了,素菜最早被消滅干凈,剩下的都是肉菜。

紅包搶了,手機屏幕快敲碎了,只搶到了角角錢,然后發(fā)的更多。其間,集體撒嬌,向領導逼發(fā)紅包的橋段,恐怕會成為年后上班最經(jīng)典的話題。

春晚看了,只是用了一半的眼光,但依然可以看出,春晚變年輕了,有趣了,特別是小品,更適合春晚舞臺。昔日的大腕,如今要么是群演,要么只剩聲嘶力竭。觀眾的胃口更難調動了,掌聲少了,笑容少了,春晚導演必將成為中國最難的職業(yè)。

小區(qū)里張燈結彩,年味頓時濃了很多。出差歸來,見到了4天沒有見到的兒女。那一刻,我才覺得,團圓在中國人的內心里,是如此重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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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年,就是舍棄一切,回到最初出發(fā)的角色,以親人的身份在一起。

女兒快奔向我,抱抱。但第一句話卻是,“奶奶好久回來。”她想奶奶了。對于陪伴自己三年的奶奶,她心里自然親近了很多,雖然她還不會用豐富的詞匯表達自己的感情,但能通過她的第一句問話,看出她對奶奶的深情,通過不經(jīng)意的只言片言,看出她對奶奶的喜歡。

我說,“你想奶奶了,可以給奶奶打電話?!彼f,“我想奶奶回來。”

之前,女兒給奶奶打了電話,連了視頻。電話中的奶奶,口音已完全切換到老家頻道,說的是家鄉(xiāng)話,既不是普通話,也不是重慶話。這讓她生出幾分距離感。

在孩子三歲的時候,生活已露出猙獰的一面。在奶奶缺席的日子里,思念在她小小的內心瘋長,孤單將在幼年后如影隨形。這就是生活殘酷的一面。

是的,生活并不總是一成不變的,溫柔的,按照自己想法進行的。這就是成長的代價。分離也是生活的一部分。每個人都只能陪伴你短暫的一程。

有人說,六歲之前,家就是孩子的全部。12歲之前,家就是晚上。18歲之前,家就是周末。22歲之前,家就是寒暑假。等到大學畢業(yè),家就只是春節(jié)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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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家的毒,無藥可解。母親回了老家,盡管我萬般不舍,還是遂了母親的心愿?;蛟S,對于父母,也許最好的孝順就是“順”。

母親的離開,讓一直筆直向前的生活發(fā)生了一個大轉彎。下班后,陪伴孩子成為頭等大事。每每下到小區(qū),都會有鄰居問我女兒,“你奶奶呢?”每一次問,女兒都會認真的回答,“回老家了?!倍遥瑒t無助地站在一邊。

有一天,兒子班上一位孩子的家長去世。英年早逝,驚聞不測,甚為難過,無比心痛。妻子作為家長的代表,前去送別。兩個孩子委托給了好心的鄰居。

在母親缺席的日子,這樣的事情不少。很快,連續(xù)出差的三天,忙到?jīng)]有時間跟孩子視頻。

歲末年初,繁忙異常,加班加點成為家常便飯,根本不像是要過年的樣子。成年之后,過節(jié)就是“劫”。

還好,總有年,在時光的前方,與我們不期而遇。讓我們可以抽身離崗,把一段完整的時光交給自己,讓自己有機會去彌補一下家人,讓愛情得以加固,讓友情得以升溫,讓親情變得濃稠。那個時候,我們便知道,我們不是一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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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夜里,孩子打開《舌尖上的中國》,看著看著,口水直咽,嚷著說餓了。可不是嗎?大半夜的,誰看誰餓。

在孩子的央求下,我走進廚房,重溫一下生疏的廚藝。孩子想吃蛋炒飯,這是我的拿手絕活。先切胡蘿卜,絲要細且均勻,成小方塊狀。然后,煎雞蛋,老嫩適中。最后,下油,炒飯。中間,加入極少量的鹽。幾分鐘時間,一碗香噴噴蛋炒飯就擺在了孩子面前,讓他百吃不厭。

看到孩子大快朵頤,得到孩子大聲感謝,我內心里說不盡的欣喜。平時工作繁忙,疏于關心他的生活學習,對于父親的缺席,我也一度惴惴不安。

但還好,年給了我們一個彌補的機會,讓我們重新認識自己,知道內心里什么是最重要的,什么是最想做的,然后付諸行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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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手機備忘錄里,有這樣一條——聰明的男人會哄老婆孩子高興。因為他們一不高興,就會報復性消費?;ㄥX可以買高興,這是一種減壓方式,也是一種平衡之道。你掙再多的錢也不夠,省再多的錢也沒用。這是在做飯的時候,我悟到的。

是的,對于親人,給再多的物質,都不如給陪伴。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,才是最走心的交流。讓我們在這個時間有限的春節(jié),付出心意無限的陪伴吧。

母親給我打來電話。電話里,母親說話變得輕柔,也頗帶點自責的口氣說,“她很思念自己的孫女?!?/span>

親人,心有靈犀,血濃于水。這種親情,不會因為距離而疏遠,更不會因時光而沖淡。因為是親人,我們終會相見。

到那時,一切都云開霧散,親人歸來,春暖花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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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圖 李立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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