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鳴家】華萬里：用叫聲鋸樹的蟬子
2023-08-22 07:00:00 聽新聞
六月開始了，樹木茂盛起來/蟬子在火一樣的炎陽中/初試鋒芒。這叫聲，不像幾柱花蕊……
六月開始了，樹木茂盛起來
蟬子在火一樣的炎陽中
初試鋒芒。這叫聲，不像幾柱花蕊
困坐愁城，我在香氣里
突圍。這叫聲
也不同于那位補鞋匠的錐子，只刺穿一些
橡膠和皮子。這叫聲
聽起來，很像一把年輕有力的鋸子
它先小試身手
只選細弱的枝條，來鋸著玩
那種從容，那種自在
讓微溫的聲響，隨著鋸末，紛紛揚揚，飄下
接著，它要鋸樹干了
鋸子加快了速度，聲音尖叫，滿山彌漫
接著，鋸子發(fā)紅
叫聲發(fā)燙，它來不及弄清歲月，執(zhí)意
要鋸斷樹腰上的抵抗
要鋸掉年輪里的松濤。它鋸呀鋸，鋸呀鋸
樹上沒有顯現(xiàn)一絲鋸痕
反倒是它把自己
鋸累了，鋸啞了。這時，六月已經(jīng)成為十月
蟬子像一口小棺材
靜靜地，匍匐在巨樹的皮上
僵硬，冷然
啞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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